阿成哥和玛丽姐

 阿成哥和玛丽姐都是我多年前的同事。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加上阿成哥的微信的,目前同他一直维持着朋友圈的点赞之交,他给我点赞的频率取决于他什么时候登录微信,他往往在一天之内点多个赞。每当圣诞节,他都会给我发圣诞电子祝福,那种facebook上老港式的问候。

玛丽直到去年我才联系上,我一直向其他同事索要她的联系方式,但是他们都以QQ很久没见她上线了,那边电话也不好打为由搪塞我。所以我得知她的消息全靠口头的,零星的转述。她之后去了公司在越南新开的工厂,然后呢,然后就没消息了。

在菲律宾那两年我和她同住一间屋,工作上生活上她都挺照顾我,睡觉前总是会和我聊天,她讲过她如何驯服她老公的故事,讲过她如何在四川老家开酒楼又如何倒闭的故事,讲过她如何在自己家把娃给生出来的故事,讲过她因为后整的工作需要长时间站立导致静脉曲张废了她一双美腿的故事……她有很多话跟我讲,也经常想用姐姐的身份指导我。我突然辞职要走的时候她并不惊讶,拍一拍我的肩膀说:“走吧,年轻人不要在这里浪费青春!” 那一年,她三十多岁,在菲律宾已经呆了八年。

我一直以为我同玛丽姐更亲近些,多年来我对她念念不忘,自认为她必然也是记得我的,不料等我联系上她,加了她微信,给她发了语音之后,她才慢悠悠地想起我。我们通了语音电话,她说:“我听了你的语音就想起你了,你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变,我记得你跟我讲过你小时候很乖的,很爱看书,你爷爷教你的,要多读书……”

我完全不记得我跟她提起过我的爷爷,也不记得我自诩过我爱读书。我们寒暄了一阵,又八卦了一些老东家以及老同事们的境况就挂了语音电话。末了她说:“下次视频电话吧,今天我穿的是睡衣,下次要穿得美美的看你。”

自然没了下次。

在的我人生中,那两年海外时光非常特别,似乎两年间发生了无数事,那些事又衍生出很多事,而对于她来说,那只是她漫长的背井离乡岁月里短短的一程,能通过声音记起我,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以前听李安说所谓礼貌就是距离感,我当时不懂,现在懂了,我们礼礼貌貌地问候,实属不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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