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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佳

佳佳在跷跷板上和小姨玩了五六个上上下下。 妈妈和其他亲戚走过来,笑道:“你太轻了,小姨的腿儿都伸不直。跟你玩累死了。” 佳佳被小姨抱下来,转身看后面的滑梯。想爬上去玩。 妈妈又说:“你都这么大了,(滑滑梯)这么小,还玩?(对着亲戚们说)我们去吃饭咯——大家不要管她咯——我们都走了。(笑道)你们看你们看,佳佳——迷路——咯。” 爷爷走最后,停下来等佳佳,妈妈不耐烦道:“叫你不用管她,她自己会过来的。” 一群大人说笑着走了,佳佳看了看滑梯,跺了跺地上的泥,脸上鼓起一点,追上妈妈。 佳佳不止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无法反驳妈妈的话,在短短几分钟内,她被指责,被欺骗,被威胁。 佳佳大约三岁。

托班日记——悠悠和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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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17年下半年起,我陆续招收了几个住在我们小区里不足3岁的孩子来我家玩游戏、唱跳英语歌、听故事、画画等。我管它叫托班。“上课”时,孩子们和天天在一起,每次1个小时,每周两到三次。我一共招收到米米、若若、悠悠和点点这四个孩子,到她们都到了要上幼儿园的年龄,这个班就没有继续招人了。 2017年,11月9日 上午。 悠悠对天天有些害怕,她会从客厅里走到餐厅去找奶奶。这是非常好的自我保护意识,说明当她遇到危险的人或危险的事,会知道回避。奶奶可以对她的处境表示同情。让她在奶奶那呆一会儿。她自己会观察,下面客厅里面天天和若若玩的情景。当她觉得安全的时候,她自然会下来和我们一起玩。不用强迫她让她说没关系。让她尽情的释放自己的情绪。耐心一些。让她学会自己处理这样的情绪和处境。 2017年,11月9日,下午。 在上课之前,我同悠悠的奶奶说,如果悠悠待会儿因为害怕天天,而上来餐厅找你,请不要强迫她马上下来客厅跟我们一起玩。奶奶点点头,表示理解。 一开始,悠悠和若若都不愿意从餐厅下来。他们还停留在前一天和天天不开心的情绪之中。我事先准备好了一包橡皮泥。扬起手中的橡皮泥,我问他们要不要一起来玩。孩子们都被吸引过来,我坐在地上给他们分橡皮泥。天天又想去抓别人手里的橡皮泥。两个女孩子都开始揉捏起来,我于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天天身上。我顺手拿起自己手里搓起的一个小小的圆球。吸引天天看我手中的小泥球。第一次失败了,第二次我成功的吸引到他,并且以爬行的姿势带他到另外一边坐下。我捏了小蛇给他们看,又给海洋球贴上橡皮泥眼睛,还唱起了小星星的歌。三个孩子跟着歌曲的节奏哼唱。情绪平静下来,开始走向欢愉的气氛。 悠悠渐渐不害怕天天了,她感觉到天天并非恶意。 若若爬到餐厅桌子底下不出来。天天以为要玩,也笑嘻嘻的坐进去。悠悠站在外面犹豫着要不要也钻进去。我让她俩安静地呆了一会儿,然后提议玩小兔子乖乖的游戏。我分饰了兔妈妈和大灰狼。他们一起唱小兔子乖乖的歌。唱完后,三个小朋友就一起又到客厅玩了。 当我拿出三张纸和三支蜡笔,让他们在圆桌上画画时,原本以为会弄得一团糟!因为他们坐的太近了,胳膊碰着胳膊,我害怕他们又争抢起来。他们坐在那儿起码画了将近十分钟。虽然中途若若把一根蜡笔折成了三段,悠悠和天天也学着若若把包蜡笔的小纸套全部给撕下来。 除此之外,也没有发生更糟糕的事了。 2017年11月10日 悠悠的奶奶似

剪刀被没收了

2017年11月1日 放学接思思。好多同学和她热情地打招呼,道别。思思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笑容,坐在自行车的后椅上后,对我说:“妈妈,剪刀被没收了。”。“没收”这个词,对我来说太熟悉,而对于思思来说,则完全是一个新词。她应该是原封不动地把老师对她说的话给记下来了。“老师说是铁的,危险,让我们把剪刀都交上去。我从书包里翻出来,蛮多同学都交上去了。”思思在陈述这件事情的时候相当平静,让我感到有些诧异。我忍不住问她:“老师把剪刀收上去了,你是什么感觉呢?” 她说:“很伤心!” 过了一会儿,她问:“老师为什么要收上去呀?我的剪刀去哪儿了?它不危险呀,我每天都在家里用。” 思思被收上去的那把剪刀,是muji的一款便携式旅行用剪刀。它小巧、白色的塑料手柄,有着圆弧形带厚度的刀头。带上它是因为美术老师要求同学们带上剪刀和彩纸做剪贴画。早上语文课,就没收了同学们的剪刀。美术课是下午的,思思说幸好她的同桌中午不在学校吃饭,让妈妈又重新买了一把塑料剪刀,上课的时候借给她用。说完后,她吁了一口气。 次日我被告知放学后去班里找班主任取回剪刀。思思当天值日,正在打扫卫生。班主任面无表情地从讲台的抽屉里取出剪刀,甩在我面前道:“下次再拿来就直接没收不还了!” 我拾起那把剪刀,思思跑过来说清洁做完了,可以回家了。我牵着她手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头,为什么我要接受老师的坏情绪?我停下来,对思思说:“我想回去跟你语文老师聊两句。” 思思疑惑而不安。我掉转头,叫住老师:“ 老师,不好意思,刚才您对我的态度太差,我不能接受。剪刀的事情并不是孩子的错,她只是遵照美术老师的要求带过来的,而且您看一下这把剪刀,我们在家都在用,并不那么危险。” 老师脸涨得通红,一顿解释,无外乎是学校对于安全问题很敏感,班主任又承担最大的责任,家长应该理解云云。我听她激动地说完,说:“我理解您的难处,我只是不接受您刚才说话的态度。” 感到她实在无法道歉,我也没再继续为难她。 这次的冲突,至少我说出了自己的感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童童

童童不愿意去跳舞。上了三年的舞蹈课,已经停了三周了。 每当周五要去跳舞的时候。童童和她的妈妈汪就焦虑。童童会对着妈妈不停地流泪。她说她害怕那个老师,跳舞太累,太苦了。汪感到,她应该停止让女儿再去上课。但家里的人反对,她老公说:”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童童自己也会后悔的。“ 汪说:“我是希望童童走专业路线吗?我是希望她考试的时候得到艺术特长分吗?都不是。我只是希望她体态更好一点,以后更美一点。美一点真的很重要吗?有那么重要吗?我对自己说,是的,很重要!” 我问她:“孩子的情绪重要吗?孩子的感受重要吗?”她说:“我就是觉得我再也受不了看着童童对着我哭了。我的内心告诉我说,我不能再逼迫她继续跳舞了。但另外一个声音一直在说,为什么不让她坚持下去?学了三年就放弃了,太可惜了!我是不是应该推她一把?我快被这两种念头给逼疯了!” 她抱怨今年开始生意不好。每个月支出给工人的工钱都有2万多,她却在去年年底订了一套房子,花了五万八的茶水费。弟弟家也订了一套。“我和我弟弟家都已经支出了大约12万块,但是生意却不好了。我老公的销售业绩也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有达标了。这对他年底的考评会有很大的影响。我感觉经济压力太大了。” 我摸摸她肩膀。我晓得经济压力牵连诸多,这种情况下苛求她关注孩子的情绪,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汪说:“我很内疚。自有了二宝之后,对待童童,就没有以前那么耐心。花了太多太多的时间在小宝身上。我说:”停止内疚吧,多关心你自己。你不可能长久地忍受自己责备自己。这种情绪会发酵,继而转成对待内疚的对象时尤其挑剔和不满。是因为女儿害得我自责。我女儿怎么不能更乖一点,更体谅我一点?我讨厌你!” 讲话中途她接了好几个业务电话,电话里她干练、周到,一副生意人的口吻。 “我还有一个客户赶去见面,先走了!我知道来你这里是对的,我现在彻底不纠结要不要让童童去上舞蹈课了!咱不去了!” 记录于2018年4月19日

天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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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写的数字 2019-7-26 夜晚睡觉前,天天会和我聊天,偶尔冒出惊人之语。诸如:“我喜欢妈妈,我喜欢爸爸,我喜欢姐姐,我还喜欢家家……我还喜欢我自己!我蛮喜欢我自己!” “玩车车是很重要的事,玩iPad是很重要的事,我的事都是很重要的事。” “我想到车车,我就去玩车车,我想到iPad,我就去玩iPad。我想到什么我就去玩什么。” 这周一去亲戚家,当姨家家伸手摸他脸蛋的时候,他说:“你不要这样摸我!你要问我,我同意了你才可以摸我,每个人都是一样(这样)的。”姨家家看了看我,问:“你……是跟他强调过,进行过性教育吧?”我摇摇头,没说话。 我想:没有什么性教育,甚至没有什么教育不教育。如果大人总是尊重孩子的感受,从来不强迫他遵守礼节,不强迫他忍受冒犯,他就会这样:认为自己很重要,总是要维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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